小琛

【赛提】前前前世

  长生提x不断转生赛

  ooc有因为不会写冷笑话(x)

  架空类古代世界观

  以上

  

  

  “情不知何起,一往而深。”

那老人操着一口浑厚的嗓音,“一叹何必起疑云,从此不敢看观音;

二叹今朝若是同淋雪,此生也算共白头。”

“三叹十年生死两茫茫,不思量,自难忘。”

“四叹纵使相逢应不识..相见时难别亦难。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一

远山被蒙上一层薄雾,像初晴时的烟笼。只是不带着浅绿的碧色,是阴天里的黑云,来往的过客抬眼望去,又匆匆别过。主城里已是一片废墟,带着刀枪血色的残垣断壁。有个穿着黑色兜帽的孩子,光着脚,步伐踉跄,地下的石子路硌的他血迹斑斑,留下一片在废墟中不起眼的血脚印。


他踩到了一片倒塌的瓦砾上,已经撑不起太多运动的身体不堪重负的弯下去,兜帽被吹起,露出一片耀眼的银白色。


来往一片冷漠的人海中突然传来喧嚣。


“是‘祸障’——!”

“那头银白色的头发,红色的眼睛,不会有错的。”

“灾星!怪不得今早来了敌袭!”

嘈杂的声浪像石子,生生不息的砸到赛诺头上,他垂着眼睛,看起来一派漠然,脚下却轻轻往后退了一步。


附近路过他的人总要瞪他一眼,又或是搡他一下。赛诺在踉跄间重新带好兜帽,匆匆离开。他不挑看着平坦点的大路走,只是专挑小路。人少是有人少的道理的,难走了些,硌脚了些,磕磕绊绊,总能走出去的。

昏花,硝烟,尸体的腐味,在眼前绘成一片发昏的血色。他向下载去,迷蒙间坠入一片清香里,像被浅淡的清风拥住一般 。


再醒来时看天色已是次日。晨光暖暖的附在他身上,他躺在一张干净的,带着皂角香气的小床上。脚上被细致的上了药,缠上了绷带,身上清清爽爽的。


门口传来了门咯吱一声,他下意识寻声望去。有个青色衣服的书生样青年推门而入,长发松散的及腰,日间的阳光在他身后,透过发丝照过来,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,发尾还带着青色。眼睛水润漂亮,像四月天里的云烟,清凌凌的。那人带了个斗笠,见他醒来,拿手去抬起斗笠,脚下也带着几分急切。


赛诺不知怎么的,紧张的攥了一下床单。

来人很敏锐的发觉了这一点,体贴的停下来,安抚的冲着他笑。

“你好,我叫提纳里,受人之托,来照顾你。”他走到桌子跟前,赛诺注意到手中提着一筐菜,像是刚刚采买回来的。提纳里拿那双葱白骨节分明的手漫不经心的择菜,赛诺总觉得他好像在偷偷瞧着自己。

提纳里确实实在偷偷望他。

他垂着睫毛,借自己睫毛长的优势,悄悄看眼心上人。虽然心上人现在看起来还是个小孩模样,可怜巴巴的,动不动把自己弄得一身伤。


赛诺和提纳里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。


提纳里有一把好手艺,偏爱蘑菇。


赛诺从小没怎么好好吃过东西,父母尚在时,仿佛是久远的以前了,自有记忆起就是逃亡与风餐露宿。他虽然运气不好,生了这么一副模样,可有时竟然出人的幸运,总能捡到不少吃的,偶尔捡的果子也从从未有过有毒的。居然也就这么饥一顿饱一顿的活下来了。

提纳里看他吃的认真,看人也光明正大起来。眼前小孩眼睛狭长,那双红眸此时乖乖的盯着眼前的饭,吃的很急切,白毛有点翘起,像只小猫。提纳里知道这个人不是小猫,露出爪子以后会是一只锐利的胡狼,但他此刻还是只想揉揉赛诺的头。

他又怕吓着赛诺,只好含笑看着他吃东西。

等赛诺好容易吃的差不多,察觉到自己该有的礼数完全没了,看着眼前人眸子含笑,定定看着他,耳朵尖尖腾的红红的了。


提纳里却没笑他,没事人一样偏过头去,问赛诺想不想学易容术。

赛诺怔着,半响没吭声。提纳里身量比他高些,此时半蹲着,凑在他跟前,那双眼睛很认真的盯着他。

“你的外貌从未有错,只是身处乱世,总有多方不便。”

赛诺点点头。他开口说话,许久没说话,刚开口时嗓子还有几分涩意,听着却很坚定:“我自知道这幅外貌带来祸患不过是无稽之谈,也很感念提纳里先生的帮助。您对我已有一番救命之恩,算的上是两清,您却还愿意帮我。”

他站起来,朝提纳里行了个礼:“此番恩情,无以为报...”

提纳里望过他还有些稚嫩的外表发呆,这副冷漠异端样,血色乱世中,竟也抹不掉他一身潇潇君子骨。

“愿唤您一声师傅,一日为师,终身为父!”

提纳里一震,从五味杂陈里回过神来。

“绝对不要。”他斩钉截铁。

赛诺抿唇,望着还有点委屈。

提纳里铁石心肠的拒绝了他。


赛诺自此开始学起了易容术。他天资卓越,总是一学就轻松上手,提纳里对他满意的不行,亮着眼睛夸他聪明。提纳里帮他把头发染成了黑色,可发尾还透着点白。不明显,只有在阳光下,才叫旁人生出幻觉般的怀疑来。

赛诺想起来初见时提纳里发丝上隐约的青色来。


时间过得很快,转眼间已经是近一年过去。最近不知怎的,赛诺总感觉脑袋有些发昏,手脚偶尔也使不上气力。他心里奇怪,却也没和提纳里说。

怕他担心是有的,只是和那抹青色夜夜入梦,染上嫣红情欲,破碎的喊着他的名字,拿手去环他是否有关,就不得而知了。

第一次发生这事时,赛诺醒来,脸烧了大半周。他哪敢正眼瞧提纳里,恨不得和他隔三尺远。自此打着练习的旗号,一日也不见提纳里几回。

提纳里想着孩子长大了不中留,发觉自己这种心思后,有些可笑。明明当初很坚定的拒绝规避了变成师徒的可能性,到底还是有了养孩子的感觉。可是哪个正经师傅会对自己徒弟有非分之想,妄想更进一步,牵着他的手携手余生。

他不好说。



少年一天一个大变样,赛诺身量拔高,已经渐渐超过了提纳里不少,那日他从外面采买回来,提纳里想像昔日那样拍拍他肩膀,凑过去时居然有些迟疑。

他得抬起头去望他了。

赛诺低头看着提纳里,他的发顶有两个小璇,看着乖乖的,睫毛很长,初遇时,从没发觉提纳里看起来这么小。

他伸手给了提纳里一个拥抱,在心里大声的默默庆幸,那日提纳里好得没有答应他的求师。

即非师徒,又无亲属关系,他何尝不能喜欢他。


赛诺近些日子粘提纳里的很。他的粘人决计不是软声扯着人袖子,拿江南语调拖长了音叫相公,而是不显山露水的,含蓄的粘。

喜欢坠在我后面,喜欢玩我头发,老大不小人了,看见什么喜欢事情了,第一时间就拿回来看,和小孩炫耀一样。提纳里掰着手指头一一列举。天知道赛诺知道这事情得多委屈,他做这事情标榜的可是给心上人送东西,怎么就被当成是小孩了。


在赛诺眼里,提纳里一直很粘人。他或许并没有粘人的概念,但只要赛诺出现,提纳里的眼睛就好像不会去往别的地方了

。他的眼睛总是带着点哀伤,笑的很温柔。

提纳里叫他时总会戳戳他,或者拽一下他衣角。明明也不是多年轻的人,垂着眸子勾着他衣角时,总像个孩子一样。

赛诺隐约觉得,在这段关系里,是提纳里更依赖他一点,虽然赛诺之所以能活到现在,全靠的是提纳里。

说不清楚那种感觉,赛诺想。

他好像再靠着我,汲取一些活着需要的养料一样。




年前二人结伴下山去采买食物,街角有个卖冰糖葫芦的爷爷,糖葫芦在阳光下闪着光,和街边的红灯笼一样。赛诺起了心思,拿钱去给提纳里买了一串,又给了自己一串。又瞧见旁边有个卖糖画的,挑了只小狐狸,挺高兴的回来。

“冰糖葫芦。”赛诺把糖葫芦塞到提纳里手心里,冲他笑了一下。提纳里怔怔望着街边一个老人,却没看他。

这还是第一次,赛诺在场,提纳里却不去看他。

赛诺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,老头穿了一身破衣烂衫,斜依在街角,脏兮兮的,那双眼睛浑浊不堪,却闪着光。

“情不知何起,一往而深。”

那老人操着一口浑厚的嗓音,“一叹何必起疑云,从此不敢看观音;

二叹今朝若是同淋雪,此生也算共白头。”

“三叹十年生死两茫茫,不思量,自难忘。”

“四叹纵使相逢应不识..相见时难别亦难。”

那老先生唱完了不通曲调的词,定定冲提纳里道,:“你会害了他的。”


那日过后,提纳里游魂似的,躲着不敢见赛诺。赛诺这次是真的委屈上了,进来那莫名其妙的乏力感日复一日的加深,他装作不经意的走在提纳里门前叹气,想博得一一点关怀,门却突兀的打开了。

提纳里的眼睛红红的,兔子一样。他那双眸子里的难过好像终于脱离了主人的意愿,从眼眶里叫嚣的溢了出来。


“你也已经成年了,或许该出去游历,练就自己的一番事业了。”提纳里眼睛望着远山,很轻的道,“我幼时救下你,是为了还你父母的恩情,如今你已成人,有了自己的一级之长。”

“我们算是...两清了。”

赛诺怔在门口。提纳里声音很轻,整个人像要消散在风里,那些汲取的养分好像抽撑不住他的下一刻生命了,在风里悲鸣着落幕。

赛诺无端觉得,这时若是应了他,这辈子也就大抵如此这般了。他们或许就相忘于江湖,纵使相逢应不识了。

“...”

提纳里瞪大了眼睛。

赛诺凑上去亲了下他左半边脸,含笑:“先生说什么怪话,哪里两亲了,这不还差一边吗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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